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乡村少年时光

2018-04-28 16:05 兴安日报

那年,我出生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,那些娃,是我的玩伴;那月,我背上了母亲亲手缝制的花布书包走进了学堂,那些娃,成了我的同学。从小玩到大,从家到学校,每天上演着乡村独有的画面。

那时的我们没有玩具,什么都可以当玩具。我们最常玩的游戏是“摆墙头”。大江是我们的“头儿”, 他个头儿最大,每次都自告奋勇给我们当梯子。踩着他的肩膀,一伙人就轻松占领了两米来高的院墙,像大雁一样排成个“一”字,两只胳膊伸平保持平衡,从头摆到尾,再从尾摆到头。摆高兴了,会摆到人家的仓房上,顺着仓房跑到正房的屋顶。直到大江大喊一声“快跑啊”,这伙人便迅速由正房顶跑回仓房顶,再由仓房蹦到墙头,由墙头跳到地上。我个儿小,跑得也慢,直接从仓房蹦到地上,腿麻酥酥的。这家的主人追出来,连人影儿都没见着,只好摇摇头,磨叨两句,回院子里喂马去了。

最惊险刺激的是夏天中午抓鱼。并不是鱼不好抓,而是前奏惊险无比。吃完午饭,赶紧帮父母收拾碗筷,为的是父母能早点午休,我好溜出家门。那时候的窗户是上下分体的,上面的挂在棚顶的钩子上,下面的可以卸下来放在炕头靠在墙边。窗台和炕只有一尺的距离,窗台到院子里的地面不到一米,溜走相当方便。父母铲地累坏了,一会儿,呼噜声响起,我偷偷睁开一只眼观察动静,翻身,蹭到炕檐边,刚要伸手去抓凉鞋,母亲翻了个身,我吓得急忙躺好,假装睡着了。过了几分钟,又开始悄悄行动,直到成功。蹑手蹑脚地走到窗台前,心提到了嗓子眼。跨上窗台,纵身一跃,不敢回头,拎起早已放在窗台下面的罐头瓶子,撒腿就跑。跑出了大门,蹬上凉鞋,同桌小凤早已在等我,我们哼着小调,直奔河边。石头桥下面有好多泥鳅鱼,随便掀起一块石头,另一个人两手围成个半圆迅速捧起,一掀一捧,鱼便到了手里,运气好的话会有两条。捧的人俩手稍微嵌开一条缝,掀的人麻利地用拇指和食指一捏,泥鳅便被请进了罐头瓶。偶尔也有失手的时候,那泥鳅“哧溜”钻进河里。要论捏鱼的功夫,还是小凤最厉害,我俩一伙,她掀我捧,然后看她轻巧地把鱼送进罐头瓶,我们又奔向下一块石头。时间差不多了,到学校把瓶子藏好,该上课了。听了没几分钟,老师的身影便开始模糊起来。老师气得大喝一声,我们又强打精神尽量坐得直一点。可是,上下眼皮就是不争气,直打架。最后,被老师集体罚站,迷迷瞪瞪中,终于下课了,我们又飞出教室,去看那些泥鳅。

一年四季都有做不完的事。春天,在大坝上看马兰花开;夏天,在庄稼地里采一种叫“天天”的野果,有时候,步行七八里地去邻村看一场二人转;秋天,在场院里帮大人搓玉米;冬天,三五成群到河边去取沙子,然后围在锅台边,看着大人们给我们炒世界上最好吃的零食——爆米花。沙子炒热了,簸箕里的苞米被倒进锅里,那“噼噼啪啪”的响声比过年的鞭炮声还动听!

最开心的时候,当然是下午放学后,每个伙伴回家拿一样好吃的,坐在矮墙上,边吃边看蓝蓝的天。有大饼子、冻豆包、咸菜疙瘩、黑面饼……一天,西院的二芝神神秘秘地不肯拿出她的东西,非让我们猜,大家伙七嘴八舌,怎么也没猜到,她刚摊开手,大家眼前一亮:哇,雪白雪白的馒头,直晃眼睛。二芝还没来得及咬一口,只听见她妈老远就喊“快给我拿回来!客人还不够吃呢!”大家还没回过神来,二芝掉头就跑,她妈拼了命追。追了两条胡同,终于,馒头被抢走了,她妈往她手里硬塞了个黑面馒头,扭头走了,嘴里不知道还嘟囔着什么。我们呢,吃完了,照样玩“藏猫猫”。各家各户的柴火垛就是最好的藏身地儿,有时候,几个人往一个柴火垛里躲,这边也钻,那边也拱,“体格弱”的柴火垛就卧倒了。怕大人们骂,赶紧溜!

那些老屋早已翻盖,那些伙伴都已各奔西东。那些年月,那些事,早已刻在骨子里。那时的天,真蓝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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